安子柒

医者不自医

#王喻.医生王x律师喻.双向暗恋
#OOC不是病，发作起来真要命
#涉及一些药.品的描写不必太追究

01.
喻文州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王杰希。他愣怔了一会，想要伸手打自己一下，看看是不是在梦里。

然后他被王杰希骂了。喻文州听王杰希在那说什么右手指骨断裂，左腿小腿骨折，轻微脑震荡，一堆乱七八糟的，听得他都烦。但他还是维持着面部的笑容，就像他一直以来在他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。

王杰希说了多久，喻文州就撑着脸皮笑了多久，等王杰希说完了走了，喻文州赶紧用完好的左手拍拍自己僵硬的脸。“啪”，清脆的响声昭示着这不是梦，换喻文州骂自己了。

没过多久王杰希拎着一篮东西走了进来，喻文州又露出了笑容。等人走近了，把篮子往桌上一放，他看了看，嘴角的笑容僵住了。

王杰希笑了。

气氛很尴尬，王杰希却像没事人一样，清了清嗓子就开口道:“喻文州。”

喻文州回他一个笑容。

“你后不后悔帮我打那场官司？”王杰希没理他那个笑容，问。

“后悔有用吗？”喻文州终于开口了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，“你是委托人，我是律师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“你指哪件？”王杰希的语气不太好，“被人打也算是你应该做的？”

“当然不是。”喻文州看了他一眼，“谁叫我这么倒霉，碰到你这么个委托人。”他顿了顿，继续道:“提供的东西那么少，赢了也没见你多感谢我。”

喻文州说完就没声了，两眼放空地看着白色的被子。他不该说那么多的，或者说，他不该说的。一个小律师而已，他把自己摆多高位置才敢跟王杰希那么说？摆再高也没用，他还偏生就说了。

王杰希也没声了，他盯着喻文州，像是要把他盯出个洞。许久后他叹了口气，说:“谢谢。”

他侧过头，没看喻文州的表情，只是把篮子里的一盒药拿出来，开始说起药效和用法，说完了就放回去再换一盒。

喻文州回神了，认真地听着，毕竟这关乎他自己的身体，没理由不在意。等王杰希讲完了，喻文州怕又要尴尬了，便开口叫他:“王杰希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你后悔吗？”喻文州学着王杰希之前的样子，问道。

“后悔什么？”王杰希正在拆药盒，他从里面拿出一管药膏，把盖子旋开，撕掉封口的东西，挤出一点到自己手指上，然后轻轻地抓起喻文州的右手，给他抹了上去。

喻文州“嘶”了一声，继续道:“后悔把这件事交给我。”他没用疑问句，而是用一种平静到让人心悸的语气说着陈述句。

“……”王杰希抬眼看了他一眼，勾了勾唇角，继续垂下眼皮给他抹药膏。

喻文州等不到回答，也没再问下去，换了个话题:“你给我抹药膏做什么，指骨断裂能靠抹药膏好吗？”前所未闻。

王杰希这次笑出了声:“不能。药膏不是给你治断裂的，是对你皮肤好的东西。”

喻文州不说话了。他感觉哪里不太对劲，却又说不上来，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王杰希。视觉被人为阻断了，其他感官就敏.感些许，喻文州觉得右手凉凉的，王杰希给他抹完药膏后动作轻柔地按摩着，还挺舒服的。

他迷迷糊糊的有点想睡觉，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想到，王杰希是医生又不是护士，为什么要守在他这里呢。

想到这里他睁开了眼睛，直愣愣地看向王杰希。王杰希被他吓了一跳，差点给喻文州的右手来个二次创伤。

“我以为你睡着了,”王杰希放开了喻文州的右手，把药膏放好后对上喻文州的视线，“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。”

喻文州就问了。他说你又不是护士，为什么要一直陪着我啊。

王杰希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，他晦涩不明地看了眼喻文州，说:“如果你不想看到我，我现在就可以走。”

喻文州笑，“王大医生您慢走不送。”

王杰希就真走了。

等他走了，喻文州也懒得笑了，闭上眼睛后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。

02.
几个月后喻文州出院了，王杰希没来送他，说是有事要忙。喻文州应了一声，自顾自就出院了。等他回到事务所，才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了，门还被锁了。

喻文州猜到了什么，没在门口待太久就走了。他进了一家超市，买了两瓶啤酒出来。他的右手还没好到运用自如，但开个瓶盖绰绰有余。喻文州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着，开了一瓶就灌起来。

等他灌完第一瓶，想开第二瓶的时候，一只手拦住了他。喻文州已经有点醉了，他看着那只手，骨节分明，修长匀称，指甲被修剪的很好，圆润饱满，指腹有些粗糙……喻文州突然清醒了点，发现自己正抓着人手摸来摸去，有些尴尬，不知道该不该放开。他顺着手往上看去，是王杰希。

喻文州刚想说什么，就被王杰希拉到了身后。喻文州酒算是醒得七七八八了，他看着围上来的一群人，冷笑一声。他就知道，这群人不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的。只是要连累王杰希了，他有些不忍地看看把他护在身后的人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。本就是因他而起，何来连累之说。

于是一场二对十二开打了。喻文州买酒就是为了手上有东西心里安稳点，这时也不含糊，拎起空的酒瓶子就往围上来的人脑袋上招呼。兴许是他动作太猛了些，把那群人都吓了一跳，王杰希看准时机，一拳一个。喻文州向他丢了个酒瓶过去，王杰希会意地接住，眼底闪过一瞬的惋惜，然后毫不留情地往人头上砸。

这是喻文州长大后第二次和人打架了，虽说第一次他可以说是被吊着打，但好歹也是反抗过的。

不过这次不同了，他不再是一个人。而且这群人也不是第一次围攻喻文州了，都是“熟人”。

喻文州再怎么发狠，他也只是个小律师;王杰希再怎么厉害，他也只是个医生。这样耗下去，胜负太容易猜到了。

王杰希和喻文州身上都挂了彩，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。喻文州喝了酒，虽说醒了个七七八八，但还没完全醒，被风一吹头就开始隐隐作痛，眼前开始出现虚影。他听见有人在叫他名字，可他看不清是谁，连声音都听不真切。他感觉有人给他穿了件特暖和的棉衣，暖和的让他想睡觉。

喻文州昏过去的前一秒，听见了警车的声音

03.
喻文州醒来的时候没看到王杰希。他开口问坐在一旁的小护士，小护士一脸欲言又止，看得喻文州心惊。

“只要他没死，你告诉我他在哪都没事。”

“可是你不能受刺激……”

“只要他不死我就……”不会受刺激。喻文州没说下去，他有点害怕了。

沉默了好久，小护士才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:“王医生他在重症监护室。”

喻文州松了口气。

他没问为什么王杰希会在重症监护室，而他这个喝了酒还醉了的人却在普通病房。就是因为王杰希是清醒的，所以他会在重症监护室。幸好他没醉，幸好他没醉。喻文州暗自庆幸着，伤好像也不是那么痛了。

一个星期后喻文州的伤就好了，王杰希也转入了普通病房。喻文州去看他的时候，王杰希还没醒。窗帘没拉，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到王杰希的脸上，喻文州有些呆地看着病床上的人，突然就笑了。

他凑到病床边上，笑着说:“王杰希，你以后有什么事都来找我，不管你给我多少证据，我都保证给你漂漂亮亮的赢下来，怎么样？”

王杰希没回话。

喻文州眯起眼睛，又说，“我以后肯定很惨，隔三差五就往医院送，你可得给我便宜点医药费，毕竟这都是因为你才受的伤。”

王杰希还是没回话。

喻文州像泄气了一样，也不说什么了，就在床边坐着，等着王杰希醒。

04.
喻文州等了王杰希三个月，王杰希才醒过来。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“你哪位？”

噢，烂俗的失忆桥段。喻文州按铃叫来护士，护士叫来医生，医生说王杰希脑子被砸了一下，失忆了。

喻文州心说失忆就失忆吧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，他既然认定了心思就不会再改了。于是他问，“永久的还是暂时的？”

医生说，暂时的。但是暂时是多久，谁也没办法讲。

喻文州请医生护士都出去，自己就跟王杰希说起来了。他说他是喻文州，一个律师。王杰希说嗯。

喻文州问王杰希记得自己是谁吗，王杰希说不记得。喻文州心说那感情好，就告诉王杰希他的名字，职业，还有他喜欢他。

王杰希沉默了一会，说:“抱歉，我好像不喜欢你。”

喻文州笑笑，“我喜欢你就好。”

王杰希没话说。

05.
王杰希的记忆似乎在一天天的恢复，又似乎没有。喻文州每天都过来看他，王杰希也没露出半点感激的样子，望向他的眼神中只有疑惑与可怜。

就是可怜，不是心疼。

七月六日是王杰希的生日，喻文州给他准备了礼物，是一箱啤酒。王杰希看过来的眼神中出现了惊异，喻文州一笑而过。他开了一瓶，自己先灌了一瓶，趁着酒劲说了一堆。说到兴头上时他挥舞着酒瓶，挥着挥着就往自己头上砸去。他闭着眼睛，掩去眼里的情绪，等待着疼痛的倒来。

酒瓶没有砸到他，被王杰希拦下了。

喻文州睁开眼，看到的就是王杰希生气地瞪着自己的样子。“喻文州，你疯了。”王杰希这么说着，把酒瓶往桌上一放，忽然抱住了喻文州。

“我是疯了，早就疯了。”喻文州任他抱着，手搂着他的脖子，“什么时候恢复的？”

“刚刚。”王杰希闷声应道，顿了顿又开口，带着控诉的意味，“我染上了一种叫喻文州的病毒，不知道大律师有没有什么良药。”

喻文州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:“我是大律师，不是大医师。”他眼珠转了转，又道，“你自己不是医生吗，怎么反而来问我了？”

“医者不自医，”王杰希松开了手，没忍住亲了亲喻文州的脸颊，“而且就算知道解药，我也不会去吃的。”

喻文州笑，王杰希跟着笑。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，温热的唇覆上来的同时，两人都抱紧了彼此，王杰希一手按着喻文州的后脑勺，加深了这个吻。

他们忙到第二天早上，喻文州才半死不活地从卫生间出来。他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杰希，搞不懂为什么自己醒的比他还要早。

时间还早，他离开前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，唇角悄悄地勾起。

待他离开后，躺在床上的人慢慢地睁开眼睛，也露出一个笑容。

06.
王杰希出院那天，喻文州来接他。

他拎着两瓶啤酒，和王杰希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医院，没打车，就一路走回去。王杰希开了瓶啤酒，问喻文州接下来打算怎么办。

喻文州笑笑，回答说，“在毒死你之前，别想甩掉我。”

王杰希说好啊，看谁先耗死谁。

他们又吻了起来，不需要任何其他理由，仅仅是本能反应。

如果一定要说，大概就是，啤酒里不仅有酒精，还有催.情剂。

专属他们的，专属王杰希和喻文州的。

-FIN-